萧云突然按住腰间倒转的青铜罗盘,纳米修复剂的荧光沿着他开裂的虎口渗进战术手套。
装甲车残骸上的弹孔开始渗出1999年的防冻液,在潮湿的泥土上画出北斗七星状的轨迹。
他抬脚踢翻装满陈醋的陶罐,酸液溅在量子芯片上的瞬间,竟凝成昭和二十年海军密码本的残页。
“收收你那1997年的火气。”牟勇突然扯开战术背心的魔术贴,露出绑在胸前的发条装置。
生锈的齿轮咬住他锁骨处的旧伤疤,将2023年的止血凝胶挤成明治年间的仁丹形状,“那小子要是敢走燕子矶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三百米外传来金属乌鸦的尖啸。
十二只机械飞禽突然在江面上空解体,零件像暴雨般坠入芦苇荡。
每个齿轮都在触地的刹那爆出时空乱流的磷火,将1948年的银元熔成水银状的卍字符。
萧云战术腰带上的铜扣突然崩飞两颗,落进装甲车引擎盖的缝隙里。
他分明看见牟勇作战靴底沾着的辐射尘,正从1985年的切尔诺贝利灰烬褪成1937年南京城的梧桐絮。
“换频道!”他突然扯下发报机的磁带头,沾着朱砂的齿尖咬断三寸,“用广岛原爆当天的电离层频率!”
牟勇鼻腔里喷出带着火星子的冷笑,战术匕首在装甲车钢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刀尖迸出的火星突然凝成1995年的dows系统启动图标,在潮湿的空气中投射出十二宫密码阵。
“他娘的昭和参谋部就爱这套。”他扯下绑在大腿的牛皮水囊,将2023年的营养剂浇在发条装置上,“萧爷,您那仁丹盒该吐出第八张地图了!”
当江风突然转向西北时,萧云左腕上的发条装置发出濒临崩裂的呻吟。
他反手将浸透高粱酒的迷彩布甩向半空,布匹在量子芯片的共振下突然展开成1999年的军用卫星云图。
牟勇趁机用战术匕首割断三股钢缆,浸盐渔网裹着时空乱流轰然坠入江心。
“来了!”萧云突然按住牟勇的后颈,两人同时滚进装甲车底盘下方。
战术手电筒的光柱擦着他们后背掠过,照亮了满地正在融化的指南针。
浸着防冻液的北斗七星轨迹突然倒转,指向东南方的芦苇荡深处。
三百米外传来混凝土崩裂的闷响。
本该出现在二里墩废窑的黑色轿车,此刻却从1945年的防空洞残骸里钻出半截车头。
车窗玻璃上布满弹孔,每个孔洞都在渗出不同年代的鲜血——最近的那个弹孔边缘,还粘着半片令和元年的樱花花瓣。
牟勇突然扯开萧云的武装带,染着枪油的手指从夹层抽出发皱的《人民日报》。
1982年的铅字在纳米荧光下扭曲成东京都地铁线路图,他沾着量子芯片碎屑的拇指重重按在涩谷站位置:“这小子把咱们的诱饵当成坐标了!”
装甲车残骸突然发出金属疲劳的嘶吼。
萧云看见自己左手的绷带正在褪色,2023年的医疗编码在昭和二十年的月光下重组成军部密电。
他反手将仁丹盒拍在牟勇胸口,盒盖内侧的镜面突然映出十二层不同年代的自己——最年轻的那个版本还穿着带深圳校徽的初中生制服。
“收网吧。”萧云突然咬破舌尖,混着1997年编码的鲜血滴在青铜罗盘上。
指针疯转的瞬间,整个芦苇荡的地貌开始折叠,1948年的长江水倒灌进2023年的排水管道。
牟勇作战靴底沾着的辐射尘突然凝成固态,在月光下投射出正在解冻的时空涡流轮廓。
当第十一只机械乌鸦的残骸撞上装甲车时,日军特务的皮鞋声突然在三百米外同时响起十七个方位。
浸透陈醋的时空标记正在疯狂增殖,每个水银状的卍字符都裂变成不同年代的军用密码……
萧云突然眯起眼睛——那些本该陷入盐网陷阱的指南针,此刻全部指向牟勇武装带上逆时针旋转的青铜罗盘。
而装甲车残骸的锈蚀速度,正以肉眼可见的节奏在昭和与平成年间来回切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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