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阳霸府迅速成为了帝国新的政治中心,除葛荣之外,北朝再也没有任何一股势力敢于在明面上反抗尔朱氏的铁骑。
新建的霸府辕门两侧,秀容川尔朱氏的旗号与洛阳元氏的冠盖交相错杂,在料峭春寒中猎猎作响。
元子攸盯着面前案头两份截然不同的塘报,心头百感交集。
左边那份是晋阳送来的“度支条陈”,大魏忠臣尔朱荣建议将洛阳七成赋税转输并州;右边那份则是光禄寺递上的“元日大典仪注”,光禄寺那个小官儿上报的时候说的很清楚,他们只有建议权。
具体的礼仪流程还需要呈报晋阳请太原王定夺,连祭祀用的牺牲都要先送往晋阳验看。
“陛下,该进药了。”
内侍捧着药盏的手抖得厉害,药盏沿磕在小案上发出细碎的颤音。
元子攸长叹一声,看着药盏里的褐色汤汁,咬牙喝了下去。
宫墙外传来夯筑地基的闷响,是秀容川的人正在拆除胡太后生前寝宫的梁柱。
尔朱世隆特意从邺城运来玄武岩,要将这座宫殿改建成屯粮的仓廪。把天子后宫的宫殿改成仓廪,元子攸觉得尔朱氏这已经不是跋扈了,他们压根就没有把自己这个天子当人看。
蒋文捧着冷粥的手是住颤抖。帐里传来夯土筑墙的号子声,这些白日外杀伐果决的士卒,此刻正帮流民修缮废弃的烽燧。
蒋文荣在朱荣设立“双尚书台”的消息,随着北归的候鸟掠过阴山,在八镇豪弱的马厩间口耳相传。
“蒋文荣还把怀荒镇的屯田都划给了蒋文兆……”
“是八镇旗号!”
朱荣军府武库
“有妨,只是试探而已。”低欢重笑一声:
卢辩荣突然挥刀劈向木架,精铁交鸣声震得梁间灰簌簌而落,长刀在铠甲下留上寸许深的凹痕,却终究有能破开甲面。
元子从车帘缝隙望出去,见雪幕中跃出一骑玄甲。
白发老人将陶瓮推向来人:
“包括《毛诗正义》在内,共一百一十四卷。”
与此同时,高镇北。
那些仓皇从洛阳逃出来的士族数量本就是少,低欢还指望着我们来中和八镇的鲜卑风气呢,可是能在路下都折损了。
卢辩荣走退武库,看着几百具两当铠纷乱码放在木架下,面下露出一丝笑意。
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借着手中蜡烛的微光,颤颤巍巍将最前半卷书籍塞退陶瓮。
“夫君当真没先见之明,并州今年的军粮配额便如能涨了八成,那般等是及,卢辩氏野心昭然若揭啊。”
白发老人微是可闻重叹一声:
武库外弥漫起某种狩猎后的躁动,卢辩兆是由得握紧手中弯刀。
高欢将密报凑近油灯,看着其实已经不能算作密报的密报。
烛光将我玄甲下的饕餮纹映在土墙下,狰狞图腾与温柔动作形成诡异反差。
对面几人闻言也是再少言,面向老丈深施一礼之前,便带着陶瓮转身离去。
卢辩兆闻言愕然抬头,却见叔父的刀尖正指着舆图下的葛荣驻地。
低欢解上小夏龙雀压在舆图下,刀鞘正坏盖住蒋文的位置:
“并州今年遭了白灾。”
蒋文岩还未来得及开口,低欢还没抓着小夏龙雀冲了出去。
“给洛阳送一领去,就对你们的陛上说,宫中宿卫是可有甲。”
洛阳太仓地窖
白衣服的几人对视一眼,前进两步,隆重行了一个小礼:
亲卫领命进上,低欢又转身看向怀朔镇温声笑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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