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的曙光尚未破晓,黑暗如浓稠的墨汁般紧紧包裹着大地,牢房内更是阴森死寂。
突然,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,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闯了进来,二话不说,上前粗鲁地拖起颜桎就往外走。
颜桎本就虚弱不堪,身体经过昨日的折磨,早已绵软无力,此刻被这般强行拖拽,更是痛得冷汗直冒。她想要挣扎,可四肢被绳索紧缚,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只能换来更深的痛苦,只能任由他们摆布。
一路上,借着朦胧的微光,颜桎强撑着精神,目光扫过四周。她发现沿途的景象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,平日里熟悉的宫道似乎被精心布置过,隐秘处隐隐闪烁着寒光,想必是藏着什么致命机关,或是为即将到来的某种“仪式”所准备。
还没等她细想,就已然被带到了天坛。天坛庄严肃穆,在这将明未明的天色下,仿若一只沉睡的巨兽。
颜桎被毫不留情地绑在正中央的木架上,绳索深深嵌入她的肌肤,她却咬紧牙关,没有发出一声痛呼。此时,有风呼啸而过,吹起她凌乱的发丝,颜桎抬眼望向天空,层云遮盖下,有丝丝微光像是要冲出。
不多时,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,微弱的光线逐渐照亮了天坛的每一个角落,也让颜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。
只见天坛四周布满了侍卫,个个神情冷峻,手持利刃,严阵以待。而在不远处,她瞥见了笪寂那身着龙袍的身影,正缓缓走来,脸上挂着一抹扭曲的得意笑容,仿佛即将享受一场胜利的狂欢。
颜桎意识混沌,周身伤痛与疲惫如潮,将她往黑暗里拖。迷糊中,嘈杂声起,她奋力睁眼,只见天坛下乌压压跪满了人。
史官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……今新帝登基,实乃天命所归……”话落,人群欢呼骤起,声浪震耳。
还未回神,一句“新帝登基,为祈求风调雨顺,以妖妃江梨初为祭品”如雷贯耳,颜桎瞪大双眼,望向四周,唯见冷漠目光、麻木面孔,还有远处高台之上,笪寂身着龙袍,居高临下地睨视,嘴角挂着残忍冷笑。
天色愈发亮了起来,曙光洒在天坛的每一寸砖石上,却仿佛与被缚在木架上的她隔绝开来。
笪寂迈着沉稳的步伐,一步一步从高台走下,身后跟着一众侍从,龙袍随风摆动,尽显威严,可在颜桎眼中,这不过是恶魔的炫耀。
“江梨初,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?”笪寂走到颜桎跟前,微微仰头,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她,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,仿佛眼前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。
颜桎恨意滔天,她死死地盯着笪寂,用尽全身力气,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:“笪寂,你这般恶行,必遭天谴!”尽管声音沙哑虚弱,却透着无比的坚定,如同利箭射向笪寂。
笪寂脸色一沉,冷哼一声:“哼,死到临头还嘴硬,今日用你祭天,正是顺应天意,为我江山社稷祈福。”说罢,他一挥手,示意仪式继续进行。
台下的众人交头接耳,虽有人面露不忍,但大多数人在强权的威慑下选择了沉默。
此时,微风轻轻拂过,撩动颜桎凌乱的发丝,她望着台下,目光找寻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。
然而,就在祭天仪式即将步入高潮,侍从们手持火把,准备点燃柴堆之时,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喊杀声。笪寂脸色大变,转头望向声音来源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只见笪明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,浑身浴血,却威风凛凛地率领着一众将士如疾风般席卷而来。
此次队伍里还跟着不少江湖豪杰。能集结起这般力量助力笪明越,背后多亏了颜桎。
当年,江梨初身世飘零,为了求生辗转各地,在江湖漂泊的日子里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。虽说后来她幸运地寻回父母,回归了安稳生活,与往昔那些江湖旧相识渐渐断了联系,可颜桎出现后,情况有了转机。
颜桎心思细腻,深知这些江湖人脉的重要性,她翻找出江梨初昔日那枚能够召集各路豪杰的玉佩,郑重地交到了陆泊禹手中。陆泊禹拿着玉佩,依着江湖规矩,广发召集令,这才有了如今这一群义士相随的场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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