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温又看到了那两个之前因为开黄腔被人敲爆栗的少年,看来他俩并不太长记性。
另一个少年接口道:“瞧上去,少林寺的高僧少不得要心猿意马,佛心失守。”
桃眼少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:“那是,听说嵩山周边的村镇,每年都要捡到不少弃婴,你猜猜是从哪来的”
又以目光环视周围:“如今来看嵩阳师太们演出,最为兴高采烈的,不少是光头。若出言询问,一定自称是被赶出山门的破戒僧。可其中有多少来自少林寺、白马寺等名刹的大德上师,谁又知道”
“食色性也,佛祖又岂能挡得住”另一个少年拊掌大笑道。
然后几个光头就围了过来,将他俩按倒在地,饱以老拳。
直言贾祸呐——朱温心中感叹。
有些事情明知如此,但在大庭广众中大声说出来,就是你的不对了。被人痛打,纯属活该。
衣着撩人的嵩阳师太们,在台上敲着木鱼,唱着梵呗,身上挂着近丈长的青檀、绿玉佛珠,曳地如罗。
随着队列变化,美貌尼子们开始嬉戏不已,用长长的佛珠互相绑缚,然后又以超乎人想象的身体韧性,变幻着身姿,从粽子般严密的捆绑中如游鱼脱身出来。
对于这般场面,瞧得最兴奋的果然是那群和尚,口中连念阿弥陀佛不已,眼睛通红胜过怒目金刚。场上贫尼缁衣轻动,场下贫僧手舞足蹈。
僧人们布施的财物,也往往是佛珠、木鱼、禅杖、钵盂、袈裟等物,皆以珍奇材料做成,价值不菲。
嵩阳派表演结束后,轮到衡州派,此时天色已暮,表演场地也转移到泰山派的月殿当中。
看客中发出一阵阵的议论。
“听说了么张好好大家竟要指挥门下众弟子跳‘掌中舞’!”
“竟然真有这样舞蹈我还以为是无稽之谈哩!”
台上垂下帷幕,张好好抱一琵琶坐于其中,虽然已经年迈,身姿仍显得极为端庄优雅,琵琶技艺更已登峰造极,嘈嘈切切之间,婉转缥缈兼而有之,仿佛仙乐。
一众女弟子则在帷幕前方展开队列,预备献舞。
“咦,衡州派都是娇小少女,哪来这么多高个女郎”有人惊呼道。
“这群女郎比天峰派那帮女骑士个子还高了,男人都没几个比得上的。”
场下正交头接耳,那帮高个子女郎却在众目睽睽之下,换上了男装,瞧上去就如一群个子甚高的俊美郎君。
她们将大手向前如蒲扇般铺开,后边的娇小少女们忽然像飞起来一般,凌空掠起,落在男装丽人们的手掌之上!
“是丝线。”有人低语道。
这并不难猜测,但是极细的丝线,台下压根看不见,显得那些娇俏少女完全是在凌空飞舞,在男装美人们掌上飘摇流离,似踏荷叶而行的水鸟,往来不定。
“原来张好好大家昔年的掌中舞,是这样办到的。”一名红衣员外感叹道:“见到之后,知道并不神奇。然而这样的点子,仍旧令人激赏不已。”
台下兰素亭却将纤秀的眉峰蹙了起来,扯着朱温衣袖低声道:“都将你给绰影姊想的计策,不也要利用丝线和衡州派张大家的点子撞车了,如何是好”
成德别院内,朱温被阿青夫人用丝线攻击,因此受到启发。没想到张好好大家的绝技“掌中舞”,竟也是靠丝线来实行。
田珺闻言,也露出焦急之色。
朱温仍旧一副老神在在样子:“你们这俩丫头片子,有什么好怕的丝线只是计策的一环。同是靠丝线,用法也大不一样。绰影娘子的表演,决计要超出你们想象。”
瞧上去,哪怕是张好好亲自训练的“掌中舞”,也没被朱温当一回事。
“如今的衡州派,已没有张好好年轻时那样的绝色担大梁。”朱温笑道:“哪怕歌舞不输给张好好昔年,但这一块已大大减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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