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仪手指头都没劲儿,想让这牛嚼牡丹的野牛精别纵欲,小姨我呀,也不是铁打的。
但她不让折腾,留着精力去折腾那小道姑吗
念及此处,林婉仪没说话,只是在被子里嗯哼了一声。
谢尽欢有点意犹未尽,想想把被子掀起来些,抬手:
啪——
涟漪颤颤。
林婉仪一个机灵,翻身而起,就要揍这无法无天的大猪蹄子,结果谢尽欢拔腿就跑,飞出窗户就不见了踪迹。
咔哒
“你……你有本事别回来!”
林婉仪抱着被子,面红耳赤凶了一声,确定谢尽欢走了,才转为难言窘迫,缩到被子里,都不敢回忆一夜荒唐,琢磨片刻后,又拿过牡丹簪把玩。
结果不知是不是太累,倒头就睡!
等到再度清醒之时,就听到外面传来“嘭嘭嘭”的敲门声,以及:
“小姨小姨,太阳都晒大白屁股了……”
“婉仪,你不吃早饭吗你爹都等你半天了……”
“嘶——!!”
晴天霹雳!
发现老娘捣蛋丫头全在门口,林婉仪猛然惊醒,又差点吓晕,手忙脚乱翻身坐起,掀起床单被子往衣柜里塞,又收拾垫腰用的软枕,急急忙忙道:
“娘,我醒了,在练功,等会出来……”
“咦小姨,你嗓子怎么哑了”
“有吗哦……昨晚学唱戏,练嗓子去了……”
“你这死丫头,好好的医术不学,学什么唱戏……”
……
——
京兆府北部。
风帆鼓胀的商船,沿着洛河朝上游行进。
甲板下方,狭小船舱之内,三十余号人手,鸦雀无声靠在一起,舱室中间则是十几箱货物。
张褚站在船只后方,身上披风猎猎,一直朝着后方江面眺望,眼神满是焦急。
何参蹲在舱室之内,手里端着碗葱鸡蛋面,大快朵颐间,招呼道:
“别等了,先吃饭吧,三爷要是流程走得快,现在都该在窝里吃奶了。”
张褚眉头紧锁,冷声道:
“三爷可能打不过,但不可能死,鬼修厉害就厉害在借壳还魂,谢尽欢就算能打碎躯壳,又怎么拘魂束魄”
何参嗦了几口面,回应道:
“江湖无常,道行再高也架不住点背,老谋深算如我师父,该翻船不照样翻船。在我看来,修行道就和赌场一样,不赌为赢。遇事绕着走,闷着头练自己的功,才能真正立于不死之地。”
张褚等了一晚上,不见三爷跟上来,心头估摸怕是悬了,转身回到舱室:
“你说的那是隐仙派的练法,一群深水老王八,强是强,但生时默默无闻、死时闷不吭声,这天下和他们还有什么关系再者妖道秉承‘物竞天择、弱肉强食’,退出物竞天择,那还能叫妖道”
何参微微耸肩:“学商连璧呀,独霸龙骨滩,修士每月上贡一捏捏精血,就能在里面讨生活,被抢了还可以去烟波城告状,人家就光明正大涉猎妖道,你情我愿,诸教百家能咋滴”
商连璧的玩法,是所有妖道修士心目中的理想国,但这么玩的前提,就是先有独霸龙骨滩的实力。
妖道不屠城灭寨祸乱天下,哪儿来的这实力
张褚懒得搭理这话,来到屋里坐下,看向正在翻看卷宗的一个账房先生:
“朝廷视线都被引开了,如今正是大好机会,重新布好血祭大阵,要多久”
账房先生也是跑腿香主,闻声摇头:
“东西已经筹备好,三爷若是回来,今明天就能动手;三爷回不来,那就麻烦了,至少三四天。二爷是台面人物,总不能事发时正好消失,得先找个合理由头,且布置好退路。”
何参嗦着面条道:“三爷肯定回不来,所以你们麻烦了,这事儿十有八九又得黄。话说钦天监来人这么快,你们就不能再跑远一点”
张褚摊开手:“西北穆云令、东北魏无异、西南梵云寺、东南李敕墨,能往哪里跑”
账房先生点了点头:“大乾三十二州之地,每州都有宗派坐镇,不毛之地朝廷倒贴钱养,一堆新人抢着去开宗立派,防的就是妖道血祭屠城。”
何参点了点头:“果然邪不压正。”
张褚懒得和这丧门星瞎扯,见这俩唠起来了,又起身来到商船后方,等待起可能‘至此一别、便成永别’的三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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