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我打我自己
“李公浦”
长宁郡主眨了眨眼睛,有些好笑:
“不可能。”
“为何”谢尽欢稍显不解。
朵朵悄悄咪咪挪到了谢尽欢跟前,帮忙夹菜,解释道:
“暗桩都是为了窃取机密,或者图谋不轨。
“李公公官职是高,但实权不重,唯一职责就是哄圣上开心、传达圣上诏令,手下可用之人,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官小吏。
“说他是妖道暗桩,比说谢公子是大妖派来的卧底还不可信。”
“嗯”
谢尽欢坐直几分,义正严词道:
“我怎么可能是妖道卧底,我难不成比李公浦还可疑”
长宁郡主煞有其事点头:
“暗桩首要任务,就是打入势力内部,获得器重乃至信任。
“你侠名远扬、正气十足、功绩赫赫,如今无论做什么,掌权者都不会猜忌,比如你想问下军备情况,父王器重你,指不定就真告诉你了。
“而李公浦不一样,他不管想干啥,御史台都是先骂再说。从兵部尚书门口路过,言官就琢磨他是不是在打用军费给皇上修园子的馊主意。从吏部尚书门口路过,言官就怀疑他是不是又收了黑钱,想提拔某人。
“要是那几天正好有人加官进爵,那完了,得被里里外外查三遍,看政绩是否合格、有没有送礼……
“在这种情况下,李公浦如何私通妖道暗中布局”
“……”
谢尽欢仔细想了想,发现还真是,李公浦要不是一心一意当弄臣,只捞钱其他啥都不碰,早被朝臣弄死了。
之所以没死,显然是因为没触及皇帝逆鳞,皇帝舍不得杀。
长宁郡主也挺反感为富不仁的李家,想了想又道:
“父王性格刚正,其实一直想收拾李家,以前也和先生们商量过如何惩治李公浦。”
“哦”
谢尽欢听见这话,自然来了精神:
“怎么商量的”
长宁郡主略微回想:
“太子殿下是圣上独子,自幼好学,颇有太祖遗风,不光圣上重视,也极为受朝臣赞誉。
“储君就是定心丸,圣上就算被李公浦怂恿,大兴土木铺张一下,往后也有新人换旧人的一天,所以朝臣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“但李公浦要是敢去蛊惑太子玩物丧志,那就犯了大忌,不光朝臣要他死,圣上也会觉得‘李公浦这老奴才,是觉得朕大限将至了’,为防太子真被带坏,很可能不会再保他。
“父王本来是想搜集李公浦蛊惑太子的证据,然后联合朝臣上书劝谏,让圣上砍了这弄臣。
“但李公浦非常有自知之明,一心一意取悦圣上,大错不犯小错不断,遇见太子仪仗能躲半里远,抓不到半点把柄,最后不了了之了。”
太子……
谢尽欢觉得这似乎是个突破口,想了想道:
“我听说圣上龙体欠安。李公浦这种人,说起来就是‘存钱罐’,太子上位拿他开刀,不光朝臣拍手称赞,百姓也觉得大快人心,威望当时就起来了。李公浦是聪明人,难不成想不到这点他不给自己留后路”
长宁郡主摇头道:“李公浦肯定知道,但这事儿还早。
“圣上在建安之变时受了重伤,当时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,所幸何国丈在隐仙派求来了一记良方,把命保了下来,虽然二十年来身体一直不好,但时至今日也没啥大影响。
“在父王看来,圣上执政到六十岁问题不大,李公浦还有时间,肯定不会这么早跳出来找死。而且……”
长宁郡主说到这里,眉宇间又流露出几分忧色,低声道:
“而且圣上龙体有恙,愁的不是李公浦,是父王。
“父王和圣上是共患难的亲兄弟,在丹州为官依旧如履薄冰,而和太子只是叔侄,来往极少。
“往后新君登基,父王第一时间就得辞官让权,能在丹阳颐养天年,都是托‘父凭子贱’的福,但凡小德子有半点本事,都不用以后,现在父王恐怕都已经在岭南当王爷了。”
谢尽欢听到这里,不由眨了眨眼睛,觉得世子殿下其实也不是完全没用。
不过这事目前和他关系不大,当前首要目标,还是有仇必报搞死李公浦。
李公浦是一条给皇帝提供情绪价值的忠犬,且无懈可击,只有皇帝死了,这条狗才会跟着去陪葬。
但皇帝暂时死不了,他总不能为了搞死李公浦,把皇帝宰了,来个釜底抽薪!
为此想弄死李公浦,还不惹来皇帝猜忌,唯一办法就是让李公浦失宠,比如抓到李公浦蛊惑太子谋后路的证据。
只要皇帝觉得李公浦不能再留,杀起来就太容易了,随便翻点旧账这人就得死。
但李公浦没胆子蛊惑太子,该怎么查出证据呢……
长宁郡主见谢尽欢眉头紧锁,一直在聊李公浦的事儿,询问道:
“你很想除掉李公浦吗”
谢尽欢迅速收起杂念,摇头一笑:
“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为富不仁的谄媚之臣,私下聊几句罢了。”
长宁郡主也没再多说,喝了几杯酒后,又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:
“这是上次你在金楼帮本郡主赢钱的分红,虽然银子被私吞了,但该给你的本郡主不会少。”
谢尽欢见房东太太如此乐善好施,笑道:
“谢殿下厚爱……”
“诶”
长宁郡主把银票往后一收,眼神风情万种,上下打量:
“你就这么拿银子”
朵朵此时来了精神,用手指戳了戳谢尽欢的胸肌:
“是啊,谢公子光口头感谢恐怕不够,不来点实在的”
“”
谢尽欢就知道富婆的银子没那么好挣,得伺候开心了才能拿,他想想转头看向暗戳戳揩油的朵朵:
“有三弦没有”
“有!”
朵朵连忙站起身,跑到侧屋,抱来了自己的三弦,递给谢尽欢:
“谢公子要弹什么曲子”
“佛家的曲子,你们应该没听过。”
长宁郡主眨了眨眸子,稍显讶异:
“你还懂佛乐!”
“我什么都略懂一点。”
谢尽欢抱着三弦,略微回忆后,就开始:
“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……”
曲调极为轻快,节奏感十足,听得煤球都连连点头,开始在桌上跳大神。
朵朵眨了眨眼睛,先是仔细聆听,又是双臂抱团,满眼疑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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