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尽欢站在背后举着正伦剑,确定外面埋伏的人手不会察觉异样后,才平静询问:
“周大人知道我是谁”
周明安浑身僵硬,连睫毛都在颤抖,沉默半天才若有若无颔首:
“知……知道。”
“那我来的目的,周大人可知晓”
“当年之事,非我所愿,是黄门郎李公浦强令我那么做,外面还埋伏着李公浦的人手,谢公子切勿冲动,不然就中了李公浦的圈套……”
李公浦……
谢尽欢知道李公浦不是啥好东西,但确实没料到对方会卷入三年前的案子。
这人是皇帝爱犬,打狗也得看主子,不太好速速除之,他想了想询问:
“当年收韩靖川好处,污蔑我爹的人还有哪些人”
“还有县衙的两名捕快,各收了三十两银子,指认令尊喝酒,因为被衙门排挤,已经调去了外县。”
“我爹在威州三岔岗被妖物袭击,这事儿和你们有没有关系”
周明安连忙摇头:“韩靖川只是想躲避追责,案子一结,自然不会再多此一举。”
谢尽欢听到这话,不由暗暗皱眉。
无论是金楼遇袭,还是从周明安供述来看,李公浦和冥神教,似乎都是两拨人。
三年前袭击的妖物,施展了冥神教的‘玄冥化鸦’,所以极可能是冥神教的人或妖。
卷宗还说他爹有一刻钟行踪不明,但证人是伪证,说明没喝酒,但回应含糊……
为此在他看来,他爹的案子,有可能是如下流程:
三月初五夜,冥神教在行宫作妖。
韩靖川失职,找李公浦让他爹背锅。
他爹没喝酒,却解释不清一刻钟去向。
冥神教警觉,害怕当晚被他爹发现什么,暗中出手灭门……
但记忆之中,老爹并没有和他说行宫闹鬼案相关的事儿……
不过以老头子的性格,若是瞧见很可怕的人物,很可能为求自保守口如瓶……
谢尽欢暂时也理不清头绪,又问了周明安几句,见其没什么信息可透漏了,略微偏头:
“麻烦周大人把近年收受贿赂的名单写下来,姓名、官职、用途要写详细。”
“呃……”
周明安刚有迟疑,脖子上就是一紧,当下不敢有半分言语,慢慢走到书桌前,拿起毛笔书写,余光则撇瞥向望着窗外。
谢尽欢提醒道:“他们穿着禁军铠甲,现在就算进来,我也只是在以非常手段查旧案,你只要活着,他们敢把我斩杀当场,逃不过丹王追究;你死了,他们下黑手才有法可依。”
“……”
周明安并不傻,在谢尽欢出现在屋里之时,就知道李公浦的意思了,想想一五一十把收受贿赂情况写了下来,足足涉及二十余名官吏权贵,三十多桩案件:
“谢公子既然知道这是局,切勿冲动,这些官吏,谢公子大可去查办,我能当证人。”
谢尽欢又不傻,他拿着这份名单出去,周明安马上就得‘被刺杀’,他敢亮出名单,就是自投罗网,当下只是道:
“你执掌司法之权,却以权谋私错判这么多案子,就不觉得愧对百姓皇恩”
“呃……我确实愧对朝廷栽培、先生教化……”
“写在纸上。”
周明安见谢尽欢是想让认罪书看起来更真诚一些,倒也没啰嗦,洋洋洒洒写下各种悔过之词,比如‘无颜面见师长、万死莫辞’等等。
“李公浦把你当弃子逼上绝路,你就没点愤恨”
“有……”
“写下来。”
谢尽欢等到周明安洋洋洒洒写完,觉得这已经足够了,当下收起了剑锋:
“好啦。”
“……”
周明安心弦紧绷,也不敢转头说话,稍微等了片刻,尚未弄清楚谢尽欢走没走,就发现脑子晕晕乎乎,思绪难以集中。
继而整个人就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,双目无神停止了思考。
踏踏
谢尽欢持剑站在背后观望,可见周明安双目空洞,慢悠悠转身走到了书房中央,抬眼看向了房梁。
继而就走到里屋,拿起一条布带,端着床头凳来到书房,放在房梁下,把布带搭上去绑好。
随着双脚站上凳子,把脖子套入其中后,周明安毫无迟疑的用脚踢翻凳子,布带当即绷直。
谢尽欢以脚尖垫住凳子,以免发出声响。
而周明安在死亡威胁下也清醒过来,眼神尚来不及疑惑,就化为了惊惧茫然,双腿凌空摆荡,望向
呼呼
谢尽欢抬起斗笠对视,直至周明安没了动静,才扫视房间。
因为这次没有房东太太担保,他先自己检查了一遍,又让鬼媳妇检查了一遍,确定没留下任何破绽后,才悄然离开了书房……
……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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