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谓旁观者清,高明身在局中难免无措,而作为好友,某出面指点一二,也是应有之举,皇后如此盛情,愧不敢当。”
可此话一出,长孙皇后还没来及说些什么,李二陛下却率先面露不喜,怒视李斯文。
这小兔崽子啥意思,高明与观音婢日渐疏远,还是他的错了?
一对龙眸狠狠瞪向李斯文,敢在皇后之前冷笑一声:
“嘿,某说你小子怎么张嘴就来,高明那是行程忙碌,烦心事缠身么?分明是身为储君应当面对的考验!”
“知不知道,高明可是未来的天下共主,万民之君。”
“若不在年轻时多加培养,让他早早有些心得体会,等将来某天突然重任在肩,面对错综复杂的朝中政事时,高明还不焦头烂额?”
长孙皇后虽然心疼儿子,但也觉得自家二郎此言在理,玉不琢不成器,高明既然是块储君的料子,志向也在那里,就应当经受住考验。
见自家爱妻面露理解之色,李二陛下心中转喜,紧接着又道:
“若将来高明登临大宝,群臣、百姓都要以他为首,听他的旨意做事。”
“若是高明这个拿主意的,在面对艰难险阻时,却是一副束手无措的样子,朝中臣子要如何看他,天下百姓又该如何自处?”
仗着有皇后撑腰,被狗皇帝强压着加了半天班,憋着一肚子火气的李斯文正愁找不到借口,而今皇帝撞上刀口,也算合他心意。
咂嘴摇头,长叹一声:“陛下此言差矣,人在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样的事,揠苗助长有弊无利。”
不等皇帝辩解,李斯文紧接着又道:“夫子有云‘吾十有五而志于学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...’”
“如今高明年仅十五,还是少年心性,略显纯真,若让他过早见识到大人间的腌脏事,只会让他质疑一身所学,逐渐走向极端。”
有话要说的李二陛下当即闭嘴。
自己说的再天花乱坠,让观音婢理解,也没李斯文嘴里的实例来的正确。
正如李斯文所言,自贞观四年,高明代自己处理朝中诉讼之事后,便渐渐变得沉默寡言,心事也愈发沉重...
“啧...”
李二陛下心里难免动摇,难不成...高明前段时间的心病,还真是自己的锅?
意识到这点后,李二陛下也不再试图狡辩,朝李斯文这个乱臣贼子冷哼一声后,扭头对正朝着自己嗔怒的观音婢讪讪一笑。
朝廷上他是皇帝,一言九鼎,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。
但下了朝,他只是个关心家里长、家里短的孩子父亲,现在孩子妈给孩子打抱不平,他怎么说都是错!
见自家二郎低头专心吃饭,不会再插嘴后,长孙皇后满意点头,重新接过了话语权。
先是低头回忆了一番高明的前后转变,而后便若有所思,温声细语的对李斯文郑重嘱咐道:
“高明这孩子从小就亲近本宫,他的性子如何,本宫自是清楚,说是宽厚却多了些不必要的仁慈,手段也难免有些优柔寡断...”
“之前本宫还担心,高明掌权后要受一肚子窝囊气,但如今,高明身边有你这个至交帮扶,倒也算不上什么问题了。”
“等将来,你俩君臣两不疑,上下协力,本宫倒也能安心。”
李斯文只笑着点头,根本不做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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