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这样,梅殷的嫌疑也没洗去。
灭口江浦知县,这个举动透着不沉稳,甚至可以说带着一些慌乱的意味,可能是因为梅殷不在金陵,底下的人手应对不当。待梅殷回来之后,这才出现了用驼子拉李善长下水的高招……
从这个角度来说,加入大航海与牵涉江浦悬案,并不完全冲突。
可梅殷毕竟忠诚干练,甚得朱元璋心意,他不像是一个阴谋野心家。
虽说历史上梅殷的心思有些古怪、难以捉摸,坐视朱棣过江淮下金陵,就是不追着打,拥兵不作为,后来朱棣当了皇帝之后,也生出过造朱棣反的心思,可实事求是地说,梅殷之所以造反朱棣,未必是因为自己的野心,更大的动机可能是报答朱元璋。
梅殷对朱元璋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。
可除了梅殷、李祺,那还有谁?
皇子里面,成年的也就是朱樉、朱棡、朱棣、朱橚、朱桢、朱榑这六个,朱樉在秦国,造不了反,朱橚忙着京师大医院的事,找到了理想与追求,也没空造反。
那就只剩下朱棡、朱棣、朱桢、朱榑四兄弟了。
朱桢、朱榑,顾正臣不太了解,接触不多,但这两个人目前都在格物学院里进修,朱棡除了做点牛奶糖生意,喝喝牛奶外,大部分时间也在格物学院,朱棣则忙着京军火器兵阵研究。
顾正臣看来看去,也没看出个所以然。
朱棡没有造反的才能。
朱棣有造反的才能,但作为接触火器,研究火器战法的他来说,很清楚火器作战的威力,谁不控制火器就造反,那就是找死,而朱棣不可能掌控远火局,作为一个聪明人,他不会自寻死路。
有野心的话,朱棣的野心也应该在美洲等地,不可能在大明,更不可能与朱标争夺皇位。
看了一圈,依旧没什么收获。
顾正臣挠头:“这样猜下去,反而成了毫无依据的胡思乱想。”
严桑桑将纸张拿了起来,将灯罩打开,点燃了纸张后,看着纸张烧成灰才丢到铁盆里,拿棍子捣碎了,才对顾正臣道:“妾身总感觉不是这上面的人,毕竟东宫稳如泰山,定是什么心怀不满,心思阴暗之辈。”
顾正臣郁闷地问:“可在这一群人里,我看不到这样的人。兴许,人心隔肚皮,你我所见,不过是他们想让我们所见。”
腹黑的人多,对人笑不一定是高兴,对人哭也不一定是伤心。
聊到了天亮,也没分析出个结果来,被严桑桑埋怨了一阵子,早饭之后,顾正臣拿起驼子的卷宗再次审视起来。
当下确实没什么大事需要顾正臣去盯着,各地官员还在返回途中,只有在这些官员全部回到地方上之后,做好府州县内部工作之后,才会按照布政使司安排的时间、移民人口数来推动移民。
顾正臣原本可以轻松养病,可驼子的事发生,让顾正臣又起了担忧。幕后的人很大胆,他们敢对驼子下手,那接下来还会对谁下手?
敌在暗,我在明,这种情况下颇是被动。
顾正臣思虑再三,写了两封书信,对周浩、申屠敏言道:“这一封文书交给唐大帆,告诉唐大帆,按文书中要求去做,出了事我担着,这一封给方美,我们也设个局,碰碰运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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